《鲸之歌》

2021年12月3日 0 Gallery | 画廊 Works | 作品
她的视线追随而去，在瞳孔中倒映出一片巨大的，宛如神明般的影子。墨色在它的脊背上宽阔地蔓延，巨大的头颅低垂，静静地凝视着地面。它浮游在高楼上，在天空中，却仿佛是一座遗世的孤岛，每一次摇摆尾鳍，都像是穿透了久远的岁月。
“是鲸鱼啊。”钟小云喃喃地说。
鲸鱼的上下颚张动着，柔软的云层在它的喉齿间拂过。它也在唱歌吗？
唱着永远也不会被人听见的，缥缈而孤单的歌。
无数人的目光压在他身上，化成了无数层厚厚的壳，把空气一点点隔离出去。呼吸变得越来越重，手指上也感受不到痛苦了，它们抽搐着，发麻着，好像成了从身体里逃出来的怪物。
在她眼前，第六层的窗外，一个巨大的身影呼啸而下，像冰川融入海底，像巨龙落入深渊。
钟小云脑中“嗡”的一声，一帧帧地回放着方才的画面。她突然意识到了，那是一头从天空坠落的鲸鱼，是一头自杀的鲸鱼。
舞台像一头张着嘴的巨兽，默默地等待着他。
“不在这儿，换个其他地方也行……”他竟然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。一只温暖的手掌抵在他的背后，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之后，他回过头看到女孩鼓励的笑容。
双脚踩在红毯上，像踩着一条猩红的舌头，那舌头往上一卷，把他层层裹住，让他什么也听不到了。
季冬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，生怕把眼前的景象打破，他想握住那只手，颤抖的手指却穿透了一片空气。“妈妈……”

授权给《读友》2022年1-3月号一次性非专有使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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